愚人的田园散文搭配

愚人的田园（散文）

愚人的田园散文。

李运祥彝。

我想我的前生应该是一种动物或者是植物吧，如果是动物，那肯定是种冷血动物，一进入隆冬季节，我的神经处在的状态：我变得食欲不佳，寡言，慵懒，嗜睡。在劳动之余，我只把自己圈在家里，对外界的感知很麻木迟钝。事实上，外面的世界对我来说已失去了刺激和敏感。天变冷了，就连我花开放百花杀的菊花都谢了，还能有什么呢？除了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满目衰颓、苍凉和萧索，我已无需张望，我的想象已经被寒气覆盖和冻结，现在我写的正是那个时候，我跳出农村的前夜。

后来，我才慢慢知道，对变温动物来说，冬眠是对外界环境的妥协和适应。比如有种爬行动物，叫蛇，我猜想，蛇肯定在冬天的日子里，除了冬眠外，做梦都会想爬出洞来，也许在梦里都会期待着能在石头上晒晒太阳，当然还有那些在水里的动物也会如蛇一样，寻找这样或那样的机会出来表现自己。比如鱼，鱼也想换到浅一点的水里来冒个泡，而昆虫是多么盼望能颤动翅膀，温暖它们飞行所用的翅膀和身体上各个部位的肌肉。所以，我也并非就不想动动身子骨，也企图想改变自己蜷缩的状态，决定走出我冬天的乡野，也好让自己到暖阳里好好舒展一下筋骨。

现在的玉溪已进入春天，很快夏天就要到来。马路两边的绿化带里相关热词： 12星座男 抠门 指数各色的行道树，已从冬天毫无生气中把绿色挂在了枝头，有浅浅的尘在叶上隐隐烁烁，洒水车唱着单音节的歌匆匆而过，地面总能按时湿漉漉的脱去干燥，灰尘也变成了泥附着在地面上，看上去多少有些显得不那么真实和自然，然而，没过多会，潮湿的气息又被来来往往飞驰的车辆撞击得粉碎，卷起，在空中飘游、停滞，让人很不舒服。我真的不喜欢，我宁愿迎着干燥的风，皲裂着嘴唇驱车逃到乡下，因为那里才是我灵魂最后皈依的家园。

那会，没有如今这样，一眼望去，四处照例是一片衰败的景象，只有打开塑料大棚，才见得到些许的绿色但少了田园本色。记得，那时，收割后剩下的稻茬子在田里，依然象军队手下的列兵，一行行一列列规矩地站立着。稻草垛儿一层层的，头朝里，码成一座座尖顶的小丘，有点象蒙古包，又有点象军中帐。我久立在它们面前，闻着稻草熟悉的气味，就象一头迷途的老牛又寻到了走失前的路，记忆里那些熟悉的场景很自然地叠印在我的眼前。那一刻，我热泪盈眶，因为我知道，我到家了，我回来了。

那个时候，我还能同父老乡亲们同在蓝天下，国野中，永远是歇不住脚的和那双停不住的手，勤劳已经成了我们共同的习惯。我们正在田野上画画书写，从没有想过，会要我们去给满目疮痍的大地修补这里修补那里。萝卜、青菜，白菜，土豆，地瓜，红苕，油菜，蚕豆，小麦，稻谷，甘蔗，香蕉，巴蕉，菠萝…随手拈来，这些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绿色植物，被栽种在田里土中，一大片一大片的，那么整齐那么壮观，虽没有花开时那种无垠的灿烂，但谁也不会怀疑，它们正在酝酿着奉送给我们最金黄的和美妙的田园牧歌和幸福及希望。

那个时候，我们农村和农民，天然就有自己最朴素的审美观。田野里没有绿色，就如一棵树没有了叶子，光秃秃的让人心里不踏实。所以我们不能容忍田野里没有颜色，就象我们不能容忍自己的家里没有色彩一样。尽管如今有那么多大田里塑料大棚里的那么多那么光鲜，甚至还有华丽包装的各类庄稼和蔬菜，让我想到鲁迅先生写过的浙江的白菜系上红头绳…以前就连那些难看点的萝卜青菜，可能最后都成了鸡鸭鱼猪随意的填食，而如今天，我就连那样的小菜都寻了。我要求真的不高，我只要在这之前，那些多多少少曾让田野里绿过大地的庄稼和蔬菜，这就够了。

相信我吧，正如我们身体里有了红色健康的血液一样，田野，拥有绿色就拥有了生命力，这是我们赖以生存的土地，我们物质和精神共有的家园，正如从前老人告诉我们的，别哄地皮，否则，地皮就会哄肚皮。

我站在这样的乡野间，看沟里的水洼，浅浅的，却分外污浊；远山，层林尽染的景观已经不在，只有那几棵为数少得可怜却还能顽强在村头的老树在听风呼啸；成群的麻雀唧唧喳喳，再也没有从老树枝头，从田间地从头呼啦啦一会左一会右地飞来飞去的景观和机会了。我突然感到羞惭难受，难道还奢望这污浊的水照出我的身影通透我的心吗？如果说有，那也只是存储在我心头，让我看到了自己的卑微和渺小。那些蛰伏在我身体里的这一切，只有焦虑和孤独，因此，我的所有这些想象都是憔悴的，早就没有色彩了。现在我知道稿源：中国广播，我错了。

这个季节，这个世界，如今天变了，变得陌生了，尽管热闹非凡，可我却走不近，也走不进去了。

我还是选择了站在从前久违的乡野田畴间，四周是庄稼不断随时间和季节变化的热烈、灿烂。空中远近间杂着两种声音：一是近在耳旁嗡嗡嘈杂的蜂鸣，一是从远山吹来的风，和在间地头嘤嘤婉转的鸟啼。这一远一近的声音交替错杂，宛如高低音的合奏，用声音构筑了乡野的和谐气象，又来到我的心里，这就是我向往的田园。

2017/04/01愚人节记。